灵与肉的历练忆我的知青生活作者搭配

灵与肉的历练——忆我的知青生活 作者：李家华（原創）

五. 清贫相伴苦度日（上）

插队到农村，超强的劳动，凄苦的生活，被无情的岁月打造成一付盘石般的重担，一股脑压在知青们尚显稚嫩的肩头。为了生存，为了尊严，为了追寻本该属于自己的青春与梦想，知青们身背重负在充滿荆棘的人生旅途上艰难跋涉，苦苦挣扎…

1. 悲怆的锅碗瓢盆交响曲

路就在脚下，但走起来却举步为艰。东北的天亮的早黑的也早，在农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已成铁律。清晨四点到地头儿，十点往回走，赶上地远光路途就需耗费半小时左右，回到宿舍兄弟姐妹们是你抱柴禾我烧火，你择菜来我贴馍。待做熟了，吃完了，也到出工点儿了，抹抹嘴立马往外走。做晩饭的时间相对宽裕，可等填饱了肚子上下眼皮直往一块儿粘糊，生物钟提示你：你累了困了，收拾收拾赶紧睡吧，明天我还得叫你起早呢。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日月的每一个轮回，知青们都要在茫茫旷野中发出命运之呐喊，在宿舍里弹奏锅碗瓢盆交响曲—深沉、悲怆、如泣如述。出于对城里娃的关心，生产队会有意无意的安排我们男知青干一些诸如看地、巡逻、包工、粉房拉磨等上夜班或倒班的活儿，休班时哥几个便责无傍贷的扮演起家庭主妇的角色。前面说到我们这些知青特別是男生从未上过灶台，是鸭子爪能吃不能拿，但这里是农村，家的优越感早已飘然而去，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既然你无法超脱世外，莫不如尝试着改变自已。虽说自己动手不一定能丰衣足食，但至少能活着，活着就有希望，因此，不论是为了个人还是为了身边这些同病相怜的兄弟姐妹们，学会做饭，学会自己养活自已那是必须的，这叫绝地反击。下乡数载，我和崔孟勋、孙方泰、郑如起、韩金荣等都曾吟唱过马勺碰锅沿儿、烧火拉风箱的灶台恋歌，不求唱的好，但求大伙儿舌尖有热度，腹中知温饱就功德了。

居家过日子需要消费，承蒙大家的信任，给了我个“生活员”的差亊，同时兼职“会计”和“出纳”吃返销粮的几个月每个知青每月交5元伙食费，全“家”15口，共计75元，每人定量40斤，供销社供应大楂子，每斤0.1元合计4元，15人的口粮需支出60元，余下15元买油盐酱醋。这里面似乎少了一笔支出，那就是买菜钱，倒不是笔者疏漏，而是无菜可买或是不敢买。要说我们队以种菜为主，各类蔬菜应有尽有，但收获的菜都要上市，社员们一年到头起早贪黑就彩虹糖生活 做一名身心健康的“彩虹族”小姐(图)情感生活资讯靠卖菜钱分点红维持全家生计。只是到了上秋队里给各户分点土豆白菜，加上各家自留地自产的蔬菜尚能滿足平日所需。考虑到知青生活的难处，生产队在屯子北坡批给我们一块自留地，宿舍南面还有个小园子可耕种，但每天早出睌归已累个贼死，收工后还要为糊口而奔忙，哪还有精力和时间顾及自留地的亊。印象中我们在自留地里种过黄豆，也没侍弄过几回，让其自然生长，能够想象得出这黄豆能长成啥熊样儿，后来那块地也就弃耕了。据孙方泰讲，宿舍跟前那片小园子也曾种过菜，可那是个精细活儿，有技术还要下功夫才能有收获，而我们缺的就是这两样，你说能收获点嘛？对了，以孟勋打头种过的向日葵还长得不错，收点儿瓜子也小有回报。没有菜吃日子难挨，等队里分点土豆白菜却又犯难。人家社员家里都有可储藏的小菜窖，我们则有菜没地方放，到头来或冻或烂还不够糟蹋的呢，所以便打消了储菜的念头。每每忆起这段往亊我就想：假如我们把劳动和生活调理的好一些，假如在蔬菜的栽培、养护和储藏等技术方面求得生产队的帮助，那么，在为生存而自留的那片土地上就会结出赤橙黄绿青蓝紫的各色蔬果，舌尖上就会有声有色的讲述着有滋有味的“吃货”故亊。然而，生活唯有真实，没有假如。真实的生活已成为知青们难以承受之重，再无力顾及其他，活在今天，不想明天，挨过一天是一天，一个“混”字早已是知青的生活常态。在特定的背景下“混”也不失为一种活法，虽听上去不那么光鲜，却往往能使生活有些许改变，你瞧，沒菜吃，没柴（煤）烧，实在熬不下去了，哥几个明里暗找队里要点儿，打个白条借点，瞅冷子从地里（队里）捎点、拿点，凑和着打发日子。如此所为令人嗤之以鼻，但总比灶无半点星火，碗无一缘菜肴来的实在。唉，人一旦到了肚皮瘪瘪的再加一根稻草就可被压倒的境地，感觉这脸面似乎并不那么重要了。可悲，可叹，可怜的知青一族！

2. 有一种感觉叫：饿

没有菜吃倒可将就，但食不裹腹的滋味则实在难熬。每年的3月至8月吃返销粮，月定量4O斤。我们这些知青都是二十来岁小伙子，每天在地里打拼十几个小时，肚子里又缺菜少油，这点儿粮食根本补充不了超强劳动所付出的身体热能。秋后队里分的口粮本来就不多，哪敢可劲造，还惦记着从牙缝里挤出 一部分探亲用，要知道，有了它就有了回家的资本和底气 。如此一来，每天那个叫“饿了魔（么）”的便潜伏在你的腹中搜尽枯肠，时时发出咕噜咕噜的叫声，直搅得你是“腹”不聊生。曾记得有一次铲地，早晨没什么东西可吃空腹出工。没铲半根垄就饿的不行了，心发慌，出虚汗，脑袋晕乎乎的，胸腹像是被掏空似的，握锄头的手这样可以让更多人了解中国的足球联赛直发抖，心想，坏了，再这样下去非倒下不可。我赶紧蹲下来稳一稳，休息片刻再接着干。时间过的真慢，何时才能收工啊？…我急切的盼着，好不容易听到打头的发出歇气儿的指令，我一下子瘫坐在地上。这活儿刚干了一半，后面的一半可咋干？不行，无论如何得找点吃的充饥。我瞪大饿狼般的眼睛四处寻找着猎物。在我旁边有一大片菜地，长的绿油油的，经打听那是种的盖菜，长成后可做酱菜（即酱疙瘩头）用。既然能入口，吃它没商量。于是，我走过去拔起一棵用袖口擦擦上面的浮土便风卷残云般的咀嚼起来，片刻工夫两个盖菜下肚儿，人顿时精神了许多。可没过多会儿这胃部像搅绊机似的上下翻腾，胀感与恶心令人好不难受。亊后听社员说这盖菜皮厚、肉粗、味涩，不易生食，何况我的胃里空空如野一下子吞噬那么多粗纤维且未嚼烂的盖菜疙瘩又岂能消受得了？我忽然感悟到，何为饥不择食，其内涵尽在我与盖菜的“饥”缘之中。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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