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奔走进齐如山和他的时代覆盖

众所周知，天下霸唱的代表作《鬼吹灯》曾风靡华语世界，之前的作品无一不是延续着古...

很长时间以来，刘心武与《红楼梦》这个标签一直形影不离，他并不抗拒“红学家”的头...

梁燕教授以一人之力，十几年如一日，孜孜矻矻，坚持不殆，最终完成了《齐如山文集》11卷的浩大编篡工程，持之以恒的精神难能可贵。当下学界浮躁，少有人能够不避繁冗、不计回报地为他人编篡文集了。有了这个文集，我们就有了了解齐如山和他那个时代的便径，不但易于触及当时京剧和众多北方民俗的肌理，而且知道在东西方文化发生剧烈碰撞的现场，齐如山为中国传统文化做了些什么，通过齐如山又可以窥见中国现代学术奠定在什么样的基础之上。

若是文化分歧适的员工身处主要职位 齐如山的主要贡献当然是他创立的京剧研究方式及其成果。在社会转型和现代学术奠基的当口，20世纪初戏曲研究领域出现王国维、吴梅、齐如山三位风格、路径与效果完全不同的开创者，而齐如山做了别人做不到也无可替代的事。在德国等西方世界游走的经历，使他建立起现代学术新视角，也生成了一定的平等意识，这使他得以打破当时社会对于戏子的鄙夷观念，因而能够得到自己的特殊所得。他深入对象进行社会调查，在戏台内外、戏班上下采访了几千人，从最红的角儿到打下手的，甚至管戏箱的、烧水做饭的，将之琐琐碎碎、涓滴无遗地记录下来，进行归纳整理、旁征取证和思索参悟后，提炼出京剧的内蕴、历史、行当、俗规，归并成百科全书式的成果，并用清晰优美的文笔表述出这一切，这个工作只有他能做，迄今为止也只看见他做到了。今天旧的戏台和戏班早已无存，旧的戏曲传统也涤荡殆尽，我们所看到的京剧已经完全不是一百年前的样子。想评述历史，想捋清京剧是怎样在变革中一步一步走过来的，有了齐如山的记录，我们就能够在发言时脚踏实地，而仅依据当下舞台状况往往会谬之千里。这套文集出版的意义首在于斯。

齐如山的弘博使他涉猎了更为宽泛的领域。例如他对于清末民初河北地区和北京的生活方式、名物制度、文化习尚、世风民俗都娓娓道来、笔录无遗，使我们从中了解到当时的社会结构、民生层次、世态图景等方方面面的知识。我读他有关晚清科举的著述，通过其直观细致具体而微的描述，就看到了一幅完整的科考操作流程图，再没有任何其他文字能够给我这样深入的导引。他的行文都不用思维型的、学理化的方式，而多用感性的描写语言，带给人的是真切逼近的印象。由此，我们不能单纯把齐如山看做戏曲学者，像以往一直以来的看法那样，他同时也是一位杰出的民俗专家，这是《齐如山文集》让我们确立的认识。

齐如山在承接了众多的中国传统学术渊源之后，由于个体的契机，又捷足先登地接触了西方文化，他因而在东西方文化交通的孔道中起了导引风气的作用，从而作出独特的贡献。这应该是那一代学者得风气之先的地方，也是他们成就非凡而使我们无法望其项背的地方

中国现代学术是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一代学者奠基的，他们奠定了现代学术的格局，现在大学和研究机构的学科分类大约都是那时形成的。我们如今很难跳出前人的经验，我们只能丰富它、完善它、充实它，但是我们难以完全突破他们的框架。通过这套文集，我们有了一个解读齐如山、解读那一代学者、解读新一代学术的门径，这是它的一个深层价值。

由于历史的脱节，以往我们对于齐如山研究不够，时代角落遮蔽了他。我们常常在了解梅兰芳时就看到了齐如山，梅兰芳的历史成就背后有着齐如山、张彭春等人的鼎立辅助，但是我们对这些幕后的人了解很少。现在回过头来想，20世纪前期的社会变革中，风起云涌的戏剧界出了诸多大家，人们熟知的如欧阳玉倩、郭沫若、洪深、田汉、曹禺一直到焦菊隐等，在舞台上指点江山，社会一直对他们形成聚焦。但是还有另外一批学者，他们拥有东西方文化的双重背景，对于中国的戏剧变革起到理论导引和趋势把握的作用，如宋春舫、余上沅、齐如山、张彭春等，我们对他们的了解并不多，他们被隐藏在了历史的背影中。梁燕把《齐如山文集》摆在了世人面前，它的价值中也包含了剥离历史迷雾、还历史以本来面目这一块，故其功劳莫大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