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词爆发2008公众语文生活太强了新时代

“雷词”爆发 2008公众语文生活太强了

“很傻很天真”、“很黄很暴力”、“打酱油”、“俯卧撑”……2008年，这些刚刚出现就大规模流行的络词语，让我们对一年里发生的大事件记忆异常形象深刻。

从1998年起，黄集伟每年都会出一本名为《语词笔记》的书，记录当年社会流行出来的新词新句。他说，真正的语言是活的，它潜伏或奔突于我们生活的方方面 面，它不会像那样被正式发布，却像血液一样弥散在我们生活的每根血管中……真正的中文系，在生活的大学里；精彩的汉语，在道听途说、街头巷尾，在柴米 油盐酱醋茶的凡俗日子中。

7月16日，本报专访了接力出版社副总、语词收藏人黄集伟。

中国青年报：2008年的络语言跟往年有什么不同？

黄集伟：与往年相同的是，络新词海量增长，大部分新词总是与事件、人物密切相关。语言中有毒药，也有解药。不同的是，2008年对于国人是很特别的一年。从年初开始，大事可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年初的艳照门事件，随后的南方雪灾，胶济铁路火车相撞事件，汶川大地震，这些突发都极大地刺激了语言的“激变”。

中国青年报：什么词是您印象深刻的？

黄集伟：因为大事件层出不穷，2008年新词的产生更迅速，变化更快，传播更广，新成语层出不穷。用络语言说，那种“雷”词“雷”语越来越多。我个人更欣赏诞生于2007年年底的新成语“正龙拍虎”。 2008年过半，新成语又出炉了一大堆。出自艳照门事件的有“新陈代谢”、“娇身冠养”，即属于典型的新成语。其他如“欧阳挖坑”、“秋雨含泪”、“兆山羡鬼”、“很黄很暴力”、“很傻很天真”、“聚打酱油”、“做俯卧撑”等，多为新事件、人物的浓缩和概括。

成语的生成、创造、传播已日渐缓慢，但2008年是一个突破，“雷词”（很有震撼力的词语——编者注）爆发，也是2008年公众语文生活的一个新特点。

中国青年报：您曾说短信是世风博览会，博客是性情展销会，MSN是圈子联合会。今年的很多热词是从络和论坛上首先出现的，这些络语言的特点表现在哪儿？

黄集伟：要说今年络造词的特别之处，我觉得是句型制造极为活跃。比如2008年年初，诞生于络的知名人保财险与北京市国税局电子发票服务平台实现正式对接度极高的句型“很什么很什么”。这个句型的原始版为“很好很强大”，爆发版为“很黄很暴力”，后续版则有“很傻很天真”、“很恒很源祥”、“很假很坦白”、“很乐很OPEN”、“很爽很摇滚”、“很丑很封建”等无数版本。

方便表述是促成一个句型快速传播和流行的原因之一。而要害之处在于，它具有互动空间。与诞生于2007年春晚的那句“太有才了”相比，“很什么很什么”中的“什么”的部分，是需要使用者自行填空的。这就是所谓互动空间，创造空间，它远比恰当使用现成的流行语更富于挑战性。

中国青年报：是什么带动了这些络语言的流行？借此反映了怎样的文化心理？

黄集伟：我觉得原因有三，一是络属性决定，二是语言创造的生动准确性，三是大事件本身的震撼力与影响力。

语言创造的生动性，其实与互联属性也有很大的关系。比如，汶川大地震后，“范跑跑”这个名字就是友起的。它将“跑”字以一种“幼齿化”的方式嵌入人名之中，一下就点明了这一人物的特性。随后的“郭跳跳”也沿用了相似的命名法，络认知度、接纳度、传播度很高。2007年被称为“络民意元年”，而2008年的络语言创造将这一概念具象化、丰富化了。

中国青年报：社会矛盾或者公共事件变成某种意味深长的语言符号开始流行，其中代表了公众什么样的共同情感？

黄集伟：比如，汶川大地震后，几乎所有的文本都卷入汶川大地震灾后记录、报告、抒发的行列。在那一股股语言洪流中，成千上万的个人博客在突发的灾难面前，像一个个迅捷的晚报头条，一则则犀利的本报评论员文章，其有效、开放、透明的表达方式实在引人注目。

这一时期的“痛感语文”不是“强说愁”，像友Feeling的一句话，就是那个熬啊，“大系中国工程机械制造业的领头企业家一起，把夜熬亮。”久违的“痛感语文”成为这一时期诸多文本的特质之一。这些被记忆并广泛流行的语词和句子中，蕴含着大众的爱憎和喜悲，并逐渐变成一种民族的公共记忆。

中国青年报：络流行语会否冲击传统语言秩序？对于络语言，我们应该做“导游”，还是“警察”？

黄集伟：当然应该做“导游”。我们应该将语言看作一种国家资源，强调珍惜、爱护的说法也在情在理。用一句络流行语来说就是，“顶楼主！”在这里，所谓“楼主”，就是那些论坛里的语言天才，藏在民间的语言文字高手，乃至热得发烫的络“雷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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